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菩萨蛮六首 其二

[宋] 陈克

赤阑桥尽香街直,笼街细柳娇无力。
金碧上青空,花晴帘影红。
黄衫飞白马,日日青楼下。
醉眼不逢人,午香吹暗尘。
[注释]:
红桥尽头是飘香的街道,街旁的细柳娇柔无力。金碧辉煌的高楼直插青空,阳光下花儿把帘子映得通红。
穿黄衫的贵家子弟骑着白马,日日在青楼里醉生梦死,满身酒气旁若无人,飞马过去扬起一片香尘。
[点评]:
这首词意在通过描写当时富家子弟的放荡生活,对他们的行为、作风加以讽刺。但词人写法精妙,似乎在词作中融入了儒家含蓄、敦厚的特质,使整首词不着一个明显的讽刺字眼,却收到了讽刺的效果。
上片主要描写花街柳巷艳俗富丽的景象。“赤栏桥尽香街直,笼街细柳娇无力”二句首先为我们展示了一幅富丽、繁华的街市图景。用“赤栏”来状写桥,突出了桥的华美;说街“香”,暗示出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中,有很多涂脂抹粉的美丽的少女;用“笼街”说柳,极言柳树之多;说柳“细”而且“娇无力”,则突出了柳树细细,妩媚动人,柔弱娇小的特征,将柳树赋予了人的情态。接着,词人继续写景。“金碧上青空”描写位于香街的楼房个个给人金碧辉煌、高耸挺拔的感觉。从色彩上来分析此句,以青淡高远的青空为背景,金碧辉煌的高楼更显得耀眼而夺目了。“花晴帘影红”一句还是写景,不过,写的是具体人家。一个“晴”字,既写出了楼阁前簇簇繁花映着晴空时的艳丽景色,又写出了楼阁帷帘里人影闪动的舒爽之感。细细品味,不难体会词人精心营造的金碧楼里温馨柔美的氛围。
下片主要写富家子弟放荡淫糜的生活。“黄衫飞白马”一句中,一个“飞”字便准确地写出了贵公子们骄狂跋扈的神态。“日日青楼下”主要从时间、次数方面说明贵公子们整日无所事事,沉湎于温柔乡,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。“醉眼”二字刻画出了这些贵公子们从青楼出来后醉眼迷离、癫狂不羁的丑态;“不逢人”则从反面突出其丑态。因为青楼妓馆所在的大街上本来是人来人往,熙熙攘攘,而正午时分,则更是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。在这样的场合,贵公子们“不逢人”,写出了他们目中无人、目空一切的情态。“午香吹暗尘”一句写中午时分,大街上的空气中充满了花香、脂粉香等混合的香气,然而,贵公子们“白马飞”过后,空气中则又暗尘飞扬,香与尘被夹杂在了一起。“午香”在这里代指美好的事物,“暗尘”则代指丑陋的人和动作,二者并列,使得美的事物更美,丑的人和动作更丑,从而更突出了贵公子们的丑态。